打伞的未亡人

【TSN/ME/生贺】爱与死重逢之日

Toyo:


  • 这是送给 @april_copper 姑娘的生贺~她真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唱歌超好听~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快乐,好好学习(非常贫乏老套的祝福语了


  • 但是我很久不写TSN了...这篇我只能保证是用心写了的....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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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Zuckerberg回忆录*关于第二十次会面纪录 日记






|2080年2月13日,加州,帕罗奥图,阴,小雨|




今天的Zuckerberg先生看起来状态不错。




他坐在一把铺着厚毛毡的摇椅上,双眼微阖,呼吸平缓,房间里身体机能监测仪器屏幕也都难得的全线飘绿。




但是,在我之前离开房间的护理人员却提醒我,今天先生的心情大概不太稳定,因为他非要喝啤酒。而在他喝完之后,护理不得不调整了他今天的服药时间和用量。




从医学生理学的角度来看,一位96岁且健康状况不佳的老人喝啤酒确实是有害的。但我是个记者,年轻时也曾奉海明威这样的硬汉为崇拜对象。在我的认知里,情绪发泄的快感重于身体深处可能发生的危害。毕竟,“想到我的生命消逝得那么迅速,而我并不是真正地活着,我就受不了。”




于是


,我决定将这件事作为今天谈话的开端。




“听说您今天喝了啤酒?”我在摇椅旁边的圆凳上坐下。这位置恰到好处,我能在不挡住Zuckerberg先生看窗外的条件下充分吸引他的注意力,以完成我的访谈任务。凳子软硬适中,在我手能够得到的地方有一杯牛奶。——不知道为什么,Zuckerberg先生家的管家似乎一直把我当成未成年的小女孩对待。




我拧开录音笔——这是Zuckerberg先生的要求,他不允许我使用现在的高科技产品譬如能安装在随身智脑里的便携式音影机,来记录我们的谈话,就像他也不愿意直接在Facebook线上聊天室里接受我的采访。


他送了我录音笔,一种很古老的电子设备,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身为硅谷数一数二的科技富豪,他的作派竟如此老式。也许对于已经走在最前列的人来说,倒退有时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今天我们应该谈到您在大学校园,准确的说,是哈佛校园里的部分。也许我们可以就从啤酒开始,您今天喝的啤酒怎么样?跟您年轻时候喝过的相比呢?”我翻开了笔记本,找出预先准备好的访谈提纲,然后握着笔,随时准备记下Zuckerberg先生的回答。我也有点怪癖,不喜欢使用现在通用的录写机器。


也许Zuckerberg先生就是因为我这同样有些老旧的作派,才从纽约一众优秀文字从业人员中选中了资历尚浅的我,为他撰写回忆录。






“完全不能比。”Zuckerberg先生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不沙哑,吐字清晰,绝不像某些人,稍有权势就故意含含糊糊说话叫人琢磨不透,好叫人提心吊胆地听他们说废话。


Zuckerberg先生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杰出的演说,是个能让世界都听清楚他想法的男人。






“他们给我的酒大概都重酿过,降低了麦芽浓度,又稀释过酒精,”Zuckerberg先生的头脑一如既往的清晰,“况且现在的人不爱喝啤酒了。人类对物质的欲望越来越低。没有需要的欲望,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用心制造。”






他听起来有些沮丧,虽然他掩饰地很好,但不知为何,我就是能听出,他平静的语气下有一丝沮丧。




我不由自主地想安慰他,“这也许只是种自然的改变,就好像我小时候住在新加坡,随家人吃亚洲食物,但是现在到了美国,逐渐也爱上美式快餐。人的喜好和选择随时间改变,一些事物兴起,一些没落,这是常事。”




当然,像Facebook这种总能把握住时代风向的怪物产品不能用此规则评判,我在心里暗暗道。








Zuckerberg先生也许听到了我心中的“赞美”,他的语气又轻松起来,“是吗,你小时候吃亚洲菜更多?东亚菜系里中餐,韩食,日料.....你更爱吃哪种?”




我当然没有忘记前年刚刚去世的Zuckerberg夫人是越南籍华裔。因此我不确定Zuckerberg先生这个问题是单纯的出于好奇——他对我幼年在新加坡的生活常常表现出好奇,还是出于对亡妻的感念。




“我,并没有特别偏好的食物种类,于我而言,食物的味道并不如一同品尝食物的人留给我的印象深刻,”我尽量谨慎地回答这个问题。




“是吗,”Zuckerberg先生的语气里流露出淡淡的怀念,“我的妻子是华裔,她的祖母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她们都很会包饺子,中国旧历的新年里,她就会煮饺子给我和女儿们吃。她说那是团聚的意思,可惜我总是太忙,很少能好好陪她们吃一顿饭。”






“我的祖父会烧很好吃的巴西炖菜和烤肉,”加州难得的雨季里,窗外漫天银丝飞舞,随后撞上坚硬的玻璃窗,就化作一滴眼泪般的水珠,从房间透明的面颊上滑落。我刹那间也产生了回忆的欲望,“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有他在,每一年的新年都是香喷喷暖洋洋的。”




不过下一刻我就反应过来了,我是来给MarkZuckerberg做访谈的,自己突然夸夸其谈起来算怎么回事?






但Zuckerberg先生似乎毫不在意,他甚至偏转了脑袋,平静温柔地看向我。


他有双好看的蓝色眼睛。我研究过他,他年轻时眼睛是澄澈的蓝绿色,而随着年龄增长,眼睛变混浊之后,就成了一种深沉的灰蓝色,像暗冠蓝鸦的头身交界处的羽毛。




Zuckerberg先生此刻的眼神柔和得甚至有几分慈爱,“我也爱吃烤肉。有一年生日,我妻子和朋友们甚至为我订制了一个烤肉形状的蛋糕。”






我捧起牛奶喝了一口,在醇正浓厚的奶香里,我不由自主地想象起BBQ形状的蛋糕,被妻子和朋友簇拥着祝福的Zuckerberg先生,还有新年里祖父悄悄喂到我嘴里的蛋奶酒。






食物和爱意,真是人类永远不能消磨的欲望。






“您和您的妻子,也是在哈佛校园里认识的,对吗?”——我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是的,我认识她,在等候厕所的队列里,厕所...”Zuckerberg先生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怎么不是在厕所外面,就是在厕所里面。”






我不太明白,正准备仔细询问,Zuckerberg先生却继续道,“不过起初,我们并没有什么火花,事实上,我们真正开始恋爱应该是在我从哈佛退学后。因为那时我和Dustin虽然都退学了,但是还有一些朋友在哈佛,所以时不时会回去。”






我在本子上奋笔疾书,初恋,朋友,激情,退学,听起来是那时非常典型硅谷式的校园生活。不过也对,这种旧硅谷创业者形象本就是以MarkZuckerberg为首的人推动的。






“还在哈佛的时候,我们吃了太多的披萨。冰箱里永远装满百威和科罗娜。吃完的金枪鱼罐头盒子能堆出一个死星模型。还有twizzlers,Dustin和Chris都不爱吃,我会嘲笑他们不是真正的geek,”Zuckerberg先生平静地叙述着。




连接在手腕的智脑屏幕上接二连三地跳出“披萨”,“科罗娜”,“twizzlers”,“Dustin”,“Chris”,等词条供我参考标注。


科罗娜是一个已经没落的墨西哥啤酒牌子,twizzlers则是种很难咀嚼的红色长条状食物。披萨是张撒满肉蔬调料的圆形大饼,曾经风靡一时,只是随着人口负增长,社交网络虚拟化,人们对于这种多人共享的食物慢慢失去了兴趣。现在流行的食物是小卷饼,一口大小,方便快捷自主。




这很有意思,社交网络虚拟化时代的领军人物,却是吃着披萨在现实生活中和朋友们一起改变世界的。






“哈佛的餐厅供应足量营养但味道不佳的三明治和炒蛋。我们常去柯克兰的食堂,不过那儿的鸡肉沙拉可是给我们惹过大麻烦。”Zuckerberg先生说着,曲起手指在摇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两下,但他的表情很愉悦,仿佛“麻烦”是个跟“春天的幼鹿”一样可爱的好词。




我猜测这“麻烦”也许跟Zuckerberg先生初创Facebook的争议有关系。然而我没能找到更具体的资料。按理说,从人类开启互联网时代以来的所有信息都应该能在智脑网络里查到。但不知道是由于设计者还是运营者的意图,许多年代久远的信息会逐渐被模糊,尤其当事件的主人公是一位极富名望的企业家时。


所以我们只知道Facebook创立初期有争议,但这争议到底是什么,另一方对象又是谁,无从得知。




我犹豫了两秒,还是问道,“您那时有什么麻烦呢?”




Zuckerberg先生顿了顿,他眯起眼,似乎是在尽力回忆,“我那时麻烦可多了。因为facemash,我惹了校委会,惹了全哈佛的女生,大概还有些别的人,不过我记不清了。”




“facemash”,这个我知道,是Zuckerberg先生在创建Facebook前做的一个小玩意。






“facemash给您带来了麻烦...所以,您放弃了它,改而创立了Facebook?”我在笔记本上勾勾写写。






“不是放弃,facemash是Facebook的基础,它们本质上是同源的,”Zuckerberg先生的声音里多了些疲惫,“由facemash引发的一系列事件给了我创立Facebook的思路和激情。虽然它是个稚嫩,有漏洞,甚至违反了校规的产品,但是没有它,就不会有现在的Facebook。它落后了,它有问题,我只能放弃它,但我不能否认它。”


“就像,如果你跟人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分歧,那就只能拆伙,”他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




“您同人产生过分歧?”我立刻抓住了这个点。


根据我能查到的资料,Facebook早期的员工几乎全是Zuckerberg先生哈佛时代的朋友。唯一的例外应该是SeanParker,赫赫有名的硅谷浪子。但是Parker先生和Zuckerberg先生合作一直很愉快,Parker先生甚至一手帮Zuckerberg先生建立了Facebook的双重股权结构,以保证他对Facebook的绝对控制权。






“当然,我一辈子都在跟人产生分歧,”Zuckerberg先生的语气里竟有隐隐的笑意,“年轻的时候跟合伙人,投资人吵。稳定了之后跟普通民众,跟国会吵。现在,跟董事会吵。有多少人咒骂我,一个活得太久不知趣的老头子,霸占着‘他们的’股份和管理权。”


“可是,是我开创了Facebook,这是我的责任,我来运营,我对它负责,”他的语气一转,陡然凌厉起来,“到死为止。”




作为犹太后裔,Zuckerberg先生有一副相当锋利的长相。尖下巴,高鼻梁,突出的眉骨。年龄增长导致的皮肤松弛并没有使他的五官柔和下来,皱纹和皮肉垂挂在坚挺的颌面上,愈加显出骨相的凌厉来。






Facebook曾经面临过许多次来自国家的质询,作为社交科技公司最大的靶子,Zuckerberg先生许多次顶着这张凌厉的脸,以他惯例的面无表情,向公众道歉,与国会交涉。




我莫名地有些难过,“所以,无论谁和您产生分歧,无论Facebook如何,您都会选择站在Facebook这一边,您永远不会放弃的,只有Facebook,对吗?”




Zuckerberg先生侧过头,脸上又恢复了柔和的神色,他冲我眨眨眼睛,“当然,我可是CEO啊。”




我低下了头。


这样听起来,Facebook就像一座保守的神殿,Zuckerberg先生是拥有最高权力的祭司,他心甘情愿,也无从选择地,要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祭给神殿。——也许最后,他也会成为神殿中的一尊神明。






他的生命中,是否也曾有吉光片羽的温情?






“那...”我喃嚅着,“有没有某个时刻,您会产生太累了,太沉重了,想放弃Facebook的念头?”






惊讶从Zuckerberg先生眼中一闪而过,但他的回答很坚定,“没有,从没有过。”


不过他大概也觉得这样的回答太武断,沉吟几秒,他再度开口道,“我从没想过放弃Facebook,但偶尔,因为Facebook放弃其他东西,会令我感到很累,很沉重。”




“比如?”






“比如...”Zuckerberg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矛盾的神情,温柔神往的笑意下有压制不住的痛苦,他偏着头,用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睛专注地看向我,又好像在看另一个人,另一段时空。




“考试前的热汤,冒着大雪,隔着半个校园送来。”


“熬夜的时候总有冰得恰到好处的红牛,饿的时候有双倍芝士的披萨。


“乱扔的空啤酒瓶子会被收好,防止我一脚踩上去滑倒。”


“有一只鸡意外跑来跟我们当室友,Dustin跟它合不来,吵吵着要用它做羽毛枕头。”




访谈至此,已经完全偏离了我的提纲,但Zuckerberg先生说得那样投入,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了,连记录都忘了。






“我们的宿舍里还有一个壁炉,但我们从没用过它。剑桥市的冬天挺冷的,可是我们用一台小电视挡住了它。说来,那台电视我们也不常用,但我们就是因为它,无视了壁炉。”他的语气陡然激动起来,而这突然的情绪波动令他不得不仰靠在椅背上,喘着气休息片刻。


看得出,他极力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支气管道松弛老化的平滑肌并不配合,牵动肺和喉发出“哧哧”的声音。




我想劝他不要一次性说太多话,但他是个骄傲的人,这种劝告只会破坏他的心情。






“后来,我常常想,我为什么会无视壁炉呢?”Zuckerberg先生待气息稍一平复,就又开始说起来,“哈佛的冬天那么冷,站在门口等待,站在户外说话,都很冷。我早该发现的。”






与智脑数据库的信息模糊原则不同,人的大脑会更倾向于记住不愉快的回忆,并在脑海中重现。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不愉快记忆也会逐渐模糊,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对于我面前的Zuckerberg先生而言,那些令他痛苦的记忆清晰恍如昨天,哪怕现在,他已是迟暮之年。——他宁愿折磨自己,也不愿意忘记。




也许他真的太过遗憾,很多年前的哈佛校园里,他没有为某个人点燃壁炉,掸去风雪,陪他一起躲进柯克兰狭小房间的温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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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5年8月15日,加州,帕罗奥图,晴|




“呼,”棕红色头发的女孩子合上一只古老黑箱子的盖,“妈妈的手稿终于整理完了。老爸,我真的很不理解,你干嘛不把妈的手稿虚拟化存到智脑里,就不用担心丢也不担心纸张老化。”




花白头发的老人躺在摇椅上,不满地瞥了一眼抱怨的女儿,“你母亲和我当年给你整理玩具的时候可没想过把你也虚拟化存到智脑里,以免替你收拾一大堆烂摊子。我为什么要把你母亲倾注了心血的宝贝变成一堆数据,这完全改变了我保留她手稿的本意...”






“好的好的,爸爸,是我说错了,”女孩赶忙道歉以避开来自父亲的唠叨,“不过爸,你一个科技公司的CEO发表这种言论真的好吗?”




“发展高科技和保护人类的情感是不冲突的两件事,”老爷子淡淡地扫了女儿一眼,“一切技术都是为了服务人类而存在的。”






年轻姑娘吐了吐舌头,“不过我真没想到过,妈妈年轻时居然还采访过MarkZuckerberg,我是说,那个MarkZuckerberg诶!互联网社交+虚拟时代的领航者。看起来老妈是在准备替他写一本回忆录,可是后来为什么没写啊?”




父亲皱起眉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我知道她那时在为Zuckerberg先生做访谈,事实上,我们俩就是因此结缘的。我记得她持续采访了Zuckerberg先生将近一年的时间,最后却没能成书,不过她没告诉我原因。”






“我看老妈手稿里的资料非常丰富啊,她的访谈很全面。啊,对了,我在她的手稿看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小问题。她问Zuckerberg老先生:‘您现在掌控着堪比一个小国家的公司,拥有世界上第四多的财富。但是,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您出不起价的呢?’爸爸,您知道Zuckerberg怎么回答的吗?他居然说:‘我出不起价的东西有不少,比如,我现在永远都无法兑换一张1.9万美金的支票。’”




“1.9万美金诶!”女孩调皮地拍着父亲的肩膀,“Zuckerberg怎么会连1.9万美金都出不起?这是不是你们科技圈的隐喻什么的?”




做父亲的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到,“我不知道有什么关于1.9万美金的隐喻,但是我想Zuckerberg先生表达的,应该关于他的过去。当金钱和金钱之间隔着时间和感情,它们就不能等价地以数量来衡量了。”


“你看,你妈妈当年是年轻有才的女作家,又出身于大洋彼岸的富豪家庭,我只是个德州来的傻小子,刚刚在Facebook得到了一份软件工程师的工作。可你妈妈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我,还用她从她祖父那里得到的股份红利帮助我创业。”


“现在,我也许能以好几倍的投资收益回报你母亲,但是那跟她当年付的钱完全不能等价,因为那不是投资,投资会考虑风险,计算收益。她当年不是在投资,她给的价码,是我这一生都还报不起的。”








方才一直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沉默下来,她安慰地环抱住父亲,想给他一点力量。




父亲拍拍她的胳膊,轻轻道,“你母亲真的是个很温暖的人。她非常像她的祖父,就是你那位有名的金融巨子曾外祖父,EduardoSaverin。他们不仅容貌像,性格也像。我跟她回家见家人,她告诉我,Saverin老先生很欣赏我,也支持她用自己的嫁妆帮助我创业。她很爱她祖父,可惜在我们结婚前,他就去世了。”




“爸爸,”女孩将父亲环抱得更紧,“妈妈和曾外祖父当时都没有选择,但你不一样,你的体检报告已经不太好了,接受克隆器官移植,做免疫修复,好吗?”






父亲伸出手,抚摸女儿的头发和脸颊,当年小小的,裹在襁褓里的小人,一眨眼就长成了肖似亡妻的青年女子,又坚强,又美丽。




他对着女儿,轻声道,“可是,我并不惧怕死亡,因为,你母亲就在那头等我。”








就如争吵后总要拥抱谅解,在门口等待总会等到他回来。


总有一天,跨越漫长的时间,光速改变的世界,哈佛冰凉的寒夜,会议桌上下尖刻的背叛,难言又无助的遗憾,我们将在死亡之桥上再相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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